是創新命題，也是改革命題

2024年1月31日，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：“生產關系必須與生產力發展要求相適應。發展新質生產力，必須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，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。”

新質生產力是新一輪發展的機會窗口，已然成為社會共識，各個城市也都把發展的目光投向了科技創新、產業創新，投向了新興產業、未來產業的引進、培育和壯大上。

眾聲喧嘩中，《北京日報》理論周刊近日發表了文章《把握住“機會窗口”，建立新型生產關系》。文章說，創新是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，而生產關系的創新是最根本的創新；并分四個部分進行了內容闡述，分別是新型生產關系本身是新質生產力的創新動力、建立新型生產關系是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的有效路徑、新型生產關系是體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優勢的生產關系、科研生產體制改革是建立新型生產關系的先行試驗區。

于是，想起了2021年在朋友圈刷屏的一篇文章《深圳科技局原副局長：大家沒讀懂的深圳創新路徑》。深圳創新模式的真相是什么？文章給出了五個答案，一是市場化的進程成為深圳創新的原動力。因為，消除阻礙創新的制度因素要比技術實現本身重要得多。二是將創新從科研活動轉變為經濟活動。資源配置和政策設計都圍繞經營主體進行，企業很自然地成為創新的主體，企業家成為創新的組織者和領導者，科研成為創新的一個配合環節而不是支配環節。三是制度創新優于技術實現。對市場經濟的規則存有敬畏之心，對按照經濟規律組織創新有深刻的認識，采用問題導向的方式不斷為高科技產業發展提供新的政策設計、體制機制解決方案。四是在開放的環境中學習創新。另一方面是在國際交流中學到了組織管理創新的知識，一方面是企業深度地融入了國際產業生態，成為全球高科技供應鏈中不可缺少的一環。五是需求導向的創新路徑。深圳因為沒有傳統的科研系統存在，創新被作為經濟活動安排在企業中進行，自然而然地走上了市場驅動、需求導向的創新路徑。

注意到沒有，這五個答案，沒有一個涉及具體的科技創新、產業創新的布局和新興產業、未來產業的招引培育，或者說，沒有涉及生產力，而都是與生產關系相關。

全國兩會期間，北京日報刊文《代表委員建言新質生產力：發展出題 改革作答》。文章寫道，“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，既是發展命題，也是改革命題。破除體制機制障礙，推動創新要素自由流動、合理配置，既要有‘破’的魄力，更要有‘立’的擔當。無論是重塑更加包容開放的發展環境，還是以法治的力量助力新技術新業態發展，抑或是做好‘人才’的文章，代表委員的建議中，都蘊含著‘靠改革贏得先機’的關鍵詞。”3月22日至23日，浙江省黨政代表團南下廣東學習考察，主題是攜手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。公眾號“涌金樓”的相關報道文章如是擬題——《廣東的“三個環境”，啟示浙江發展》。這三個環境，分別是“產業環境：超前眼光布局新質生產力”“創新環境：成為人才脫穎而出之地、向往集聚之地”“改革環境：沒有最好只有更好”。仔細琢磨，不都是在說生產關系嗎？

于是，想到了我們的城市。事實上，鎮江人從未少過創新，鎮江城也從未缺過“第一”。

曾經的歷史，年輕的鎮江人可能都未聽說。改革開放初期，鎮江人創新創業風起云涌。以家用電器為例。1980年，鎮江人研制投產浮玉牌電視機，頗受市場歡迎。同年，電風扇投產。1981年，洗衣機試制成功并投入生產。1979年鎮江即開始生產電唱機；1983年，多款電唱機產品研制投產，市場暢銷，并成為當時電子工業部定點生產廠家……可以這樣說，鎮江企業，產品創新從來不甘人后，能爭第一爭第一，各種原因爭不到第一也一定是爭領先。然而，勇于創新，起步早、開門紅，有過“第一”的輝煌，并不一定代表持續的成功與發展。鎮江的家用電器產業，包括此后一度闖出名堂、創出品牌的VCD、DVD等家用電子產品，幾經浮沉，也終未能走出金光大道。類似的故事頗多，比如機械行業的鎮江小噸位叉車，比如商貿流通業的鎮江商業城，還有“皮鞋之鄉”“軸承之鄉”，以及曾經的“全國創匯第一村”龍山村……

仿佛是個怪圈。鎮江人從未少過創新，鎮江城也從未缺過“第一”。但初步的創新創業成功之后，鎮江企業的發展仿佛就“斷篇”了，或原地踏步，或泯然眾人，或干脆一段時間之后煙消云散矣。所幸，鎮江人從不甘心，于是，再尋機遇，再次創新；所幸，鎮江人勤勞智慧，于是，又有了一批新的“第一”、新的開門紅……再于是呢？接著“斷篇”嗎？目前好像是的！

這樣的怪圈，旅游產業尤甚。認真梳理一下改革開放以來的鎮江旅游產業發展，我們不僅沒有錯過旅游新業態的風口，甚至可以說，幾乎所有重要的旅游業風口，都能看到鎮江的影子。不能說我們的城市發展旅游，沒有產業上的敏感性，沒有超前的意識，沒有創新的作為，但卻是每一次旅游產業的創新開發，總避免不了淺嘗輒止或是中道崩殂。正如有媒體評論鎮江旅游——“每次把錢砸下去，就聽個水聲，實在讓人著急。”

發展新質生產力是創新命題，也是改革命題。在新質生產力的機會窗口打開之際，搶抓機遇，統籌做好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兩篇大文章的同時，或許我們還要回答好另一個問題——創新之后會如何？又當如何？這樣的拷問，于鎮江，或許更為重要，且不可缺少！（華翔）